若干年后,如果星光閃耀的夜晚再次肉眼可見,那可能是馬斯克的“杰作”。
2020年2月18日,馬斯克的太空探索技術公司SpaceX成功發射了60顆低軌衛星。這是他2015年“星鏈計劃”的延續,該計劃試圖在2019年至2024年發射1.2萬顆低軌衛星。
通俗來說,星鏈計劃的實質是構建一個“環繞地球”、覆蓋全球各個角落的太空基站群,用來向世界提供高速上網服務。目前網上熱議的“天基互聯網”、“太空互聯網”概念,均是指此類以“天基網絡”代替或輔助“地基信息網絡”的場景。

根據摩根士丹利預測,航天業的規模將從2016年的3500億美元增長至2040年的超過1.1萬億美元。其中一半的增長將源自新型互聯網衛星。
在很多網民看來,目前的互聯網設施已經滿足了日常生活娛樂需求,資費方面也沒有貴的很離譜。在5G將爆未爆的大背景下,互聯網衛星的機會又在哪里?
答案藏在中國互聯網的激蕩20年里。
1999年,夢想中文網舉辦了一場“72小時網絡生存”測試,讓測試者在完全封閉狀態下,依靠網絡生存72小時。彼時,不少測試者因為不懂網購,連食物和被子都無法獲取,只好半途退出測試。
17年后,又一場測試橫空出世,只不過主題變成了“72小時無網絡生存”測試。毫不意外,參與測試者紛紛表示“度日如年,非常煎熬”。
網絡對現代人的影響越來越大,而星鏈計劃的兩個商業目標正是劍指于此:
讓沒有進入網絡時代的國家和地區加入其中;為已經離不開網絡的人提供更好的網絡保障。
一組數據最能說明問題:美國的互聯網普及率,在50%左右就進入了瓶頸。2018年,微軟公司的報告指出,美國境內有1.62億人口、即一半左右的美國人沒有用上寬帶。
中國存在相似的問題,2019年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的一組調查顯示,國內互聯網普及率為61.2%。
錯過互聯網盛宴的是農村和貧困地區。在這些人口密度小、地形復雜的地區以地基模式建網成本較高,無法調動企業積極性,僅能由國家牽頭從扶貧角度進行。
舉一反三,如果中美兩國都無法克服類似問題,那么很多第三世界國家的境遇更加引人擔憂。如今互聯網已經是不可或缺的連接工具,長期無法使用互聯網,會造成人群在文化和心智成長方面出現斷層。
這是一個商業課題,也是嚴峻的社會問題。
另外一個商業目標同樣大有想象空間:衛星基站可以讓沙漠、海洋等極端環境不再是互聯網的盲區,這對于考古科研和針對未知世界的探索大有脾益。
衛星基站與地面基站的互補,在對抗各種惡劣天氣和自然災害時會起到關鍵作用。想象一下,人類在遇到災難大片式的危機時,一大困境在于會大概率失去電力、互聯網等基礎設施,從而舉步維艱。
星鏈計劃正在試圖補齊這兩個互聯網短板,順帶成就馬斯克背后的“小九九”。
“哇,它成功了!”
馬斯克用星鏈衛星發出這條推文后,他的“星鏈計劃”開始被更多人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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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普及,馬斯克和他的太空競爭對手們都是圍繞“低軌道通信衛星(下文簡稱低軌通信衛星)”這一主體展開。當下低軌通訊衛星已被用于手機通訊、軍事目標探測、獲取目標高分辨率圖像等目的。
對商業公司來說,低軌通信衛星體積小、重量輕、制造成本可控,可以通過現代火箭技術實現一箭多星高效“送貨上軌”。
某種意義上,星鏈計劃不是技術“從零到一”的過程,而是一臺“太空基建印鈔機”。
SpaceX創始員工之一的肖特維爾曾在一個私人投資者活動上透露,經由星鏈計劃提供的服務費率將低于現有網絡,速度則是現有網絡的5到10倍。
據外媒報道,SpaceX計劃分拆星鏈業務,并進行首次公開募股。按照馬斯克之前的預期,“星鏈”項目在理想狀態下將從全球互聯網連接業務中獲得最多3%的營收,相當于每年為SpaceX增加約300億美元的收入。
“火星夢”的路上,用錢的地方還很多。尤其是在世界首富杰夫·貝索斯的藍色起源、英國億萬富翁理查德·布蘭森的維珍銀河相繼入局太空探索領域后。
馬斯克必須跑得快點,再快點。
截至目前SpaceX累計發射了300顆低軌衛星,離12000顆的總目標相差甚遠。這意味著計劃要想取得成功,馬斯克必須在接下來四年多的時間里,每年發射2000顆以上的衛星。
如果以史為鑒,恐怕所有人都要對此擺擺手然后扭頭離去,因為這個數量級過于夸張,是現有軌道衛星總和的數倍之多。
但時至今日,對星鏈計劃持樂觀態度的人卻越來越多。
首要原因在于,SpaceX發射衛星越來越嫻熟,“一箭60星”的運作方式打破了一箭多星的歷史記錄。其次,除極少數個例外,已經發射成功的衛星通過了與地面站的通信測試。
理論上看,星鏈計劃接下來只需要做兩件事,即可達成既定目標:一是加快發射節奏,二是繼續通過微創新降低發射成本。
而這兩件事,都不需要克服什么技術極限。
如果技術不是困擾馬斯克的致命問題,那么什么才是?
“找錢!”
“放衛星”不是一般富豪能夠駕馭的游戲。在SpaceX引人注目前,衛星行業基本都是和國家資本深度捆綁。
2002至2012年間,SpaceX在項目啟動階段就花費了大約10億美元,其中還包括從NASA手里爭取到的一份5億美元左右的發射合約。2015年,公司又以股權出讓的方式從Google和Fidelity處籌集了10億美元。
即使拉來了航空航天與互聯網圈的領軍企業,整個星鏈計劃依然杯水車薪。相關報道稱,星鏈計劃預計將至少花費100億美元。
夸張的前期投入,已經足夠讓蠢蠢欲動的投資者收收心。但馬斯克還是用一項本領說服了更多資本投向這個“無底洞”。
他從涉足這一領域開始,就在改寫太空發射產業鏈的游戲規則。
SpaceX成立之初的商業定位是一家太空運輸公司,這是馬斯克“涉足太空”的第一步。考慮到當時太空發射服務被波音和洛馬兩大巨頭壟斷,費用高昂,SpaceX計劃通過自產自研運載型火箭降低成本。
最初的實操中,馬斯克精打細算到連基礎零件都獨立生產,幾乎繞過了所有可能產生額外成本的采購環節。在此之前,沒有一家同類企業采取過類似的戰略。
動力系統,用成本最低的液氧煤油推進器;電子系統,自行設計;發射環節,通過公路運輸;就連火箭用來穿越大氣層的“鎧甲”,也用不銹鋼替代傳統的碳纖維。
——因為每千克碳纖維價格是不銹鋼的60倍。
為了進一步降低太空發射成本,SpaceX連火箭發射場地都開始自行建設,并開創性地研發可部分回收式載物火箭。以此原理設計出的“獵鷹重型火箭”,可讓單次發射成本降低上千萬美元。
歷經周折后,多次失敗且被業內嘲笑的“不銹鋼火箭”終于成功上天。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波音、洛克希德·馬丁、Facebook等機構和公司還成了SpaceX的合作伙伴。
火箭運輸生意風生水起,衛星研發也沒有落下。
2005年,SpaceX購買了薩里衛星技術公司10%的股份開始布局。提報星鏈計劃后,2017年又在總部附近擴建了衛星實驗室。
至此,SpaceX的商業版圖已經覆蓋了低成本衛星發射的全鏈路。
隨著火箭運輸業務走向正軌,星鏈計劃首發后取得了局部成功,“找錢”也就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SpaceX這條鲇魚盤活了原本進展緩慢的太空領域,讓政府看到了“軍民融合”的可行性。
國家意志、科研機構、懷揣太空夢的企業家,都不愿意錯過這場“太空淘金熱”。
剛剛過去的2019年,可稱之為商業太空初創公司的“爆發元年”。
風投公司Space Angels的一份報告顯示,2019年178家商業太空初創公司共獲得了58億美元風險投資,按美元計算比上一年度增長38%,是私人太空投資最多的一年。
其中就有杰夫·貝索斯,他賣掉價值10億美元的亞馬遜股票,擬用來為個人旗下的商業太空公司藍色起源注入更多資本,加速布局衛星寬帶和太空旅游服務。
以NASA和美國空軍為代表的機構樂見這樣的發展趨勢,他們通過聯合研究、技術顧問、提供大額太空訂單的方式推動了這場高級別的“軍民融合”。
相比之下,中國的民營火箭和商業衛星事業還在起步期,但“中國速度”的爆發力不容小覷。
2014年1月2日,中國第一家民營火箭企業翎客航天注冊成功。同年,大洋彼岸的SpaceX已經拿到NASA和波音價值總和達69億美元的太空大單。
面向戰略級賽道,《國務院關于創新重點領域投融資機制鼓勵社會投資的指導意見》提出:“鼓勵民間資本研制、發射和運營商業遙感衛星,提供市場化、專業化服務”。
在國家的引導和推動下,國內目前已經有了七八家民營火箭公司和二三十家民營衛星公司。
這些新生力量產生的經驗積累和流動性,正在為中國民營太空事業注入活力。
2020年2月19日,由前獵豹副總裁徐鳴牽頭成立的商業航天公司銀河航天發射了自主研發的首顆通訊衛星,并成功通過通信能力測試。銀河航天背后,有雷軍的順為資本、IDG資本、源碼資本等知名風投助陣。
或是受利好消息提振,A股市場“衛星導航指數”在14個交易日內由1484點飆升至2146點,帶動了“太空互聯網”的炒作熱潮。
雖然起步晚于美國,但我國衛星發射產業鏈已頗具規模,從技術輸出、衛星導航、工業制造、運營商、寬帶服務輸出到數據分析支持一應俱全。
以近期A股漲幅居前的中國衛星、中國衛通、天銀機電、航天宏圖為例:
中國衛星的主營業務為宇航制造與衛星應用,即設備(自研衛星)生產方;
中國衛通是世界第六大固定通信衛星運營商,主要為廣電相關單位、政府部門、電信運營商、金融、石油等領域的大型企業提供服務,客戶粘性較強;
天銀機電擁有領先的空間光學敏感器技術,在衛星上起到“眼睛”的功能,銀河航天的首顆衛星上就配備了此應用;
航天宏圖是自主可控衛星遙感數據處理軟件的龍頭,該服務可以輸出衛星影像和識別物體,被廣泛運用在氣象、海洋重大戰略工程和測繪導航基礎設施領域,且具有向民用范圍擴展的潛力。
其中,中國衛星近半年漲幅超過93%,北向資金持股達到2.14%。中國衛通半年漲幅更是超過了96.55%,同時其負債率僅為20.72%,在重資產投入的衛星行業中獨具一格。
常規選股邏輯來看,以這兩家公司為代表的“太空互聯網”概念股市盈率均處于歷史高位。但從新興行業角度看,隨著市場景氣度提升帶動業績大幅增長,未來板塊有望形成戴維斯雙擊,值得長期關注。
在資本市場外,商用衛星的出鏡率也在顯著提高。
近幾年,與“放衛星”相關的營銷事件出現在大眾視野,斗魚、華米、ofo,ofo都曾經以冠名等方式主導過“衛星營銷”。
各中雖有博取眼球之嫌,但還是側面調動起廣大用戶對衛星事業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長遠來看對民營航天事業吸引資金和人才有所幫助。
如果說5G時代是地基通訊的巔峰時刻,那么以星鏈計劃為代表的天基通訊就是在為這場巔峰到來后的新巔峰做準備。
種種蛛絲馬跡表明,太空軍備競賽正在暗流涌動。
2019年1月17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五角大樓提交了《導彈防御評估報告》。這份報告中,在太空部署衛星是主要重點之一,報告呼吁將太空威懾與核威懾相結合,重點威懾中國、俄羅斯的導彈核能力包括在太空配置攔截系統和部署激光衛星。
2019年12月20日,特朗普簽署《2020年國防授權法案》,以法律的形式明確了“太空軍”這個新軍種。兩個月后,美國太空軍提交了自己的首次預算申請:154億美元。預算材料顯示,約有6400名軍事人員和3500名平民將在2021財年服役。
SpaceX的星鏈計劃加劇了分析人士的憂慮。
美國《福布斯》網站刊發的一篇文章稱,美國各大商業科技巨頭正在毫無節制地向太空發射衛星,這些公司的衛星將嚴重威脅其他國家的太空探索任務。
歐洲公司Arianespace首席執行官Stéphane Israel也持類似觀點,他在接受采訪時表示,SpaceX正試圖“殖民化”近地軌道。
不計后果地大量發射低軌衛星,也增加了“太空交通管理”的壓力。
2019年9月16日的報道稱,為了避免與SpaceX的星鏈衛星相撞,歐洲航天局對地球科學衛星“風神”實施了一次人工干預變軌。在此之前,歐洲航天局曾寄希望于對方能夠“主動禮讓”,沒想到對方毫不理會。
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美俄衛星相撞事件,這些物體碰撞后產生的碎片將引發更多的新碰撞從而形成級聯效應。隨著未來大量衛星集中進入報廢和淘汰周期,對這些太空垃圾的處置問題也會是一個干擾因素,甚至對天基互聯網的正常使用和后續太空發射造成阻礙。
至于會不會引發威脅地球生存空間的蝴蝶效應,目前還不得而知。
相較而言,中國在衛星領域的戰略落子則更加溫和理性。
20世紀后期,中國開始探索適合國情的衛星導航系統發展道路,逐步形成了“三步走”發展戰略:
2000年年底,建成北斗一號系統,向中國提供服務;2012年年底,建成北斗二號系統,向亞太地區提供服務;計劃在2020年前后,建成北斗全球系統,向全球提供服務。2035年前還將建設完善更加泛在、更加融合、更加智能的綜合時空體系。
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中國北斗通過高精度的時空服務配合無人運輸設備緩解了物流配送壓力,以科技力量輔助戰疫,充分發揮了國之重器的作用。
2018年美國星鏈計劃呼之欲出的同時,我國投資規模最大的國家級商業航天項目“鴻雁星座”啟動建設。
該項目首期投資超200億人民幣,將在2025年完成建設,通過數百顆衛星構建“海、陸、空、天”一體的衛星移動通信與空間互聯網接入系統,實現全球任意地點的互聯網接入。
同一時期,中國航天科工五大商業航天工程之一的虹云工程也蓄勢待發,計劃發射156顆衛星,在距離地面1000公里的軌道上組網運行,旨在構建一個星載寬帶全球移動互聯網絡。
在這場“天地對話”中,中國不會缺席。但太空探索究竟會行至何方,恐怕只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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