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宿華 快手創始人兼CEO
AI是個服務業
我2006年加入谷歌,做AI(人工智能)相關工作已經10年。當年和谷歌的同事一起研究和應用AI技術,后來我自己創業,也基本都和AI相關。
AI在互聯網領域最早、最有價值的大規模應用是網頁搜索引擎和搜索廣告。當時,AI可以優化點擊率、CPM(千人成本)、CTR(點擊通過率),能夠產生很大價值。我們很早就在思考,AI到底是什么?它能夠產生的更大價值在哪兒?能不能幫我們創業?為此,我們做了很多相關探索。
快手是一家用AI服務用戶的公司,經過多次探索后,我們發現了一個簡單的結論:AI是個服務業,是服務場景、服務應用的。我自己創業的時候,嘗試過很多方向,例如用AI幫助服務交友、婚戀、團購等。

我們當時認為,人工智能是最先進的生產力,而自己掌握了最先進的生產力。哪怕當年人工智能還沒那么火,我們一直堅信這一點?稍趧摌I的過程中,我們卻一直跌跌撞撞,從2008年開始創業,早年經歷了很多次失敗,快手是我的第 34次嘗試。
有一天,我突然認識到,AI其實是服務業,就像順為的副總裁孟醒說的,“很多掌握技術的創業者總是在用技術的錘子天天去找釘子。”我發現AI是錘子,釘子不是你的,釘出來的桌子、椅子、板凳也都是別人的。
因此我們決定,要自己造家具,自己設置場景,把最好的AI技術用在這個場景里,讓這個場景下的業務運轉得更加順暢,效率更高,產生更大的用戶價值,最后能夠將其中一部分轉化為商業價值。這個商業價值又能夠反哺團隊、反哺業務,讓用戶的場景更加流暢。
因此,我后來再創業時就不再選擇去幫助、服務別人做場景優化,因為我們有先進的生產力。
快手定位在做記錄和分享,也就是大家生活中所留下的影像、有意思的人、有趣的事,我們想把它記錄下來,以后還能夠回憶。
記錄之后,就要分享。一個信息如果只是存放在那里,它是死的,它需要通過開放的分享產生互動——人和信息之間的互動。有了這樣的互動,才能用上AI技術。從2013年下半年開始,我們用了四年多時間去做AI的實踐。
快手的用戶定位是年輕、熱愛分享的所有人。年輕指的是心態,無關乎年齡,要熱愛分享。人類社會是朝著開放發展的,大家安全感強,開放感會更強,特別是現在的年輕人。但大多數人缺乏一個記錄和分享平臺,在過去,絕大多數人是不被關注的。
這些人選擇了快手,因為快手對用戶比較平等,我們不會特別照顧那些看起來比別人更優越的人。
極簡的快手,不簡單的AI技術
快手的產品形態特別簡單,我們花了幾年時間,想把它做得更簡單,目前看來幾乎已經做到了極致。
為什么說簡單的東西對AI友好?不管是硬件還是軟件,最好的互聯網產品在交互上都非常簡潔,這是一個對AI技術特別友好的邏輯。大家公認最好用的蘋果手機只有一個按鈕,世界上最大的互聯網公司谷歌,主產品頁面也只有一個搜索框,是非常樸素、簡單的。
經過十多年發展,大家慢慢認識到,所有人都喜歡簡潔的產品,這是經市場驗證的。如果產品很簡潔,為用戶提供信息的地方就很少,要滿足用戶需求,就需要很強的后端能力,這恰恰是AI擅長的地方。在用戶給的信號非常弱的情況下,怎樣估算用戶需求,并且估計得更好更準,然后去滿足他?
快手前端UI的精簡,花了團隊四年多時間;同樣,后端AI技術的打磨,也花了四年時間,無數人力在里面,夜不能寐地打磨。
我們并不會讓用戶直接告訴我們,他們是喜歡漂亮的還是有趣的,是喜歡貓還是狗,喜歡旅行還是宅在家里。因為你每問一個問題,用戶都很煩燥,不但會導致用戶退出,也無法通過詢問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用戶在應用里的每一次點擊會告訴我們,他們是否開心,是否滿足。
我們有一句老話,“聽其言,觀其行”。AI最擅長的是觀其行,通過TA的行為知道TA背后所思、所想、所求,而不是直接問TA。
所以,把人類的所思、所想,分析人、理解人的能力變成代碼,變成一段段程序,部署在服務器上,AI就能幫助我們去理解用戶,更好地滿足他們的訴求。
所以說,快手簡單的界面背后,是非常不簡單的后臺算法,其中最大的核心就是人工智能技術。

創業的每天都焦頭爛額
最難受的永遠是當下
痛點一:轉型?焓衷缙谑且粋記錄工具,并不具備分享功能。2011年時網速特別慢,4G還沒普及,費用也很貴,wifi基本上沒有,做不了分享功能。所以那時候只能記錄,記錄完把動圖傳到電腦上,之后再用QQ 、微博傳播。
到了2013年,wifi普及且基本都免費。這對我們是巨大的利好,上傳視頻、消費視頻、分享視頻已經可行。
一個工具型的產品加上分享功能,軟件界面會發生巨大變化:工具產品強調的是制作,拍攝、特效、濾鏡,而分享社區強調的是人。用戶想看的是別人在干什么,關心的是能不能生產出我喜歡的內容,因此工具的功能要弱化。
由于wifi的快速普及,我們認為一定會有一家把視頻分享做出來。但如果我們把分享放到當時產品的二級推廣里,速度會很慢,用戶的接受是一點點來的。以前的GIF快手雖然曾經有100萬DAU(日活躍用戶數量),也值一些錢,但我們意識到它的大勢已去,沒必要再等。我們不愿意經歷那個緩慢的過程,還是希望直接做正確的事。
最大的挑戰是認知層面的。轉型的時候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當時團隊只是討論了一下就決定干,沒有什么好猶豫的。轉型對于快手來講是跳變,下場很簡單,掉了90%的日活用戶。
后來很多做工具類應用的朋友請教我們怎樣成功變成社區,我說:“葵花寶典你看過嗎?要自宮,但自宮也不一定能成功。”
慢慢地,之前走掉的DAU又回來了。因為社區做起來以后,里面有觀眾、有粉絲,雖然工具的功能沒有以前好用,可會有更多的人陪用戶玩。
最近我幫朋友提意見,經常出這種“餿主意”。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每個人一生只有不到三萬六千天,我一天都不愿意等。如果我認為我們當下做的事情是錯的,今天就要改變,不管它當下值多少錢。
痛點二:“自由”工程師到團隊管理者的轉變。
我從12歲開始學程序,一共學了22年。2016年一季度,我徹底停止了所有代碼的維護。有一天我被我的CTO(首席技術官)罵了一頓:“你代碼是寫得挺好,但如果你寫的東西出了bug ,工程師是罵你還是不罵你?罵你怕你開他,不罵你他又煩燥,你說修理還是不修理呢?”
我當時就決定,再也不寫程序了,把代碼的權限交出去,慢慢變成管理者。我過去一直都是工程師,不管在谷歌、百度,我都是產能最大,但最不聽話的那種工程師,我是規則的破壞者,無組織、無紀律但是有能量。
早期團隊里有不少像我這樣的人,因為臭味相投。我們不希望有太多規則束縛,更希望自我驅動,F在反過來了,我要考慮怎樣才能管理好團隊。
痛點三:帶領精英團隊的“痛點”。
快手公司團隊還是很精英的,員工里博士、研究生比例都非常高,也有不少人職場經驗豐富。公司團隊人數變多的時候,我的管理壓力也變得越來越大。
很多厲害的人放到一起會“打架”,會產生沖突,有時候還有面子問題。如何既照顧他們的面子,又把事情做好?這對我來說是不小的挑戰。至今,我也還在解決如何管理好團隊的問題。
公司最重要的指標是業務。快手今天還處于業務快速增長的階段,很多問題尚未暴露。業務成長還會留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把團隊管理好,但任何一個產品都會有它的天花板,在此之前,我必須讓團隊更好磨合、讓新業務開展、與團隊一起追求更大的夢想。
這對我來說是很大的挑戰。我過去一直當“特種兵”,喜歡干的事就是一槍爆頭,完了就跑,從來不打陣地戰。但現在我要打陣地戰,要逼著自己去做很多我不喜歡、不擅長的事。
有人問我,你作為創業者,最難受的是什么?我說,創業的每天都焦頭爛額,最難受的永遠都是當下。
文章內容僅供閱讀,不構成投資建議,請謹慎對待。投資者據此操作,風險自擔。
海報生成中...
海藝AI的模型系統在國際市場上廣受好評,目前站內累計模型數超過80萬個,涵蓋寫實、二次元、插畫、設計、攝影、風格化圖像等多類型應用場景,基本覆蓋所有主流創作風格。
IDC今日發布的《全球智能家居清潔機器人設備市場季度跟蹤報告,2025年第二季度》顯示,上半年全球智能家居清潔機器人市場出貨1,2萬臺,同比增長33%,顯示出品類強勁的市場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