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變化中的護城河
騰訊又一次調整了內容業務板塊。
2月10日,據界面新聞報道,騰訊影業主體部分將從平臺與內容事業群(PCG)調整到企業發展事業群(CDG)。調整之后,騰訊影業剝離了部分商業項目,將重點聚焦時代旋律作品開發,“不以賺錢為第一目標”。
在這之前,騰訊影業其實已經經歷過一次調整。2018年,在當時被外界稱為“930調整”的,騰訊歷史上第三大組織結構調整中,騰訊影業就已經從互動娛樂事業群(IEG)調整到了平臺與內容事業群(PCG)。
只不過,當時的騰訊影業雖然調整了歸屬,但核心業務其實并沒有過多的改變,仍然隸屬于騰訊“新文創”戰略當中。
但與之前不同,在這次調整中,之前由騰訊影業負責的一些項目,如《慶余年》第二季、《贅婿2》及相關團隊將并入閱文集團;《一人之下》(電影及劇集)等騰訊動漫IP影視化項目及相關員工則并入騰訊動漫。
從項目到員工,騰訊影業顯然已經計劃好和PCG做出徹底的分割。
那么,從IEG出生,到PCG流浪,CDG會是騰訊影業最后的歸宿嗎?到了CDG,專注時代旋律之后,騰訊影業又將開始怎樣的故事?
01從泛文娛核心,到新文創邊緣
騰訊影業成立是在2015年,但它成立的原因卻要從2009年開始說起。
2009年,騰訊游戲在收入規模上已經成為中國的行業第一。但這個時候,整個游戲行業的營銷卻仍然處于一個非常原始的狀態,美女廣告、禮包贈送、積分獎勵,各大游戲公司之間,不僅營銷內容同質化,而且簡單粗暴、缺乏創意。
而從游戲出發,當時的騰訊又積累了一大批優質IP,只是苦于沒有好的商業化方式。
在這樣的背景下,騰訊公司副總裁程武在2011年提出了以"IP打造"為核心的"泛娛樂"構思,期望讓一部優秀的作品不再局限于初始的單一形式,而是能夠衍生出小說、游戲、動漫、影視等多種形式,并最終延長一部作品的生命周期和產業價值。
在這一戰略的指導下,騰訊很快形成了以騰訊文學、騰訊游戲、騰訊動漫為核心的泛娛樂矩陣,只是在這個矩陣中,唯獨缺少了影視方面的布局。
到2015年,影視行業的投融資熱情空前高漲,投融資事件達到139次,同比增長101.4%。所以在這一年,騰訊影業成立,并作為“泛文娛”戰略的一部分歸屬在互動娛樂事業群(IEG)。
同在這一年,騰訊文學收購盛大文學,閱文集團成立。再加上原來就有的騰訊游戲和騰訊動漫,一個以IP授權為軸心、以游戲運營和網絡平臺為基礎的跨領域、多平臺商業拓展模式的泛文娛業務矩陣得以形成。
而騰訊影業,在成立之初就已經涵蓋了創制、宣發、IP版權、IP授權等多個領域?梢哉f騰訊影業的創立,就是沖著做整個“泛文娛”戰略的核心和中樞去的,只不過騰訊影業并沒有在這個“中樞”位置穩固住。
因為僅僅兩年之后,隨著國潮和文創產品的流行,再加上短視頻平臺崛起之后對騰訊泛娛樂領域的流量沖擊,程武在UP2018騰訊新文創生態大會上提出,要更系統地關注IP的文化價值構建,要升級塑造IP的方式、方法。并且宣布騰訊進行6年的“泛娛樂”戰略正式升級為“新文創”。
隨著這次升級,騰訊影業開始了它的第一次轉折,從“泛文娛”的核心樞紐到“新文創”的邊緣人物。
從泛文娛到新文創,除了是產品類型的拓寬,還是本質上的文化升級。在這之前,騰訊的IP開發主要集中在延長產業線上,比如一部優秀的小說被做成動漫、游戲、然后搬上電視和大熒幕。
但在新文創之后,騰訊更多地開始開發傳統文化的IP價值,并將傳統文化元素注入到游戲、影視等多種內容當中。
因此,騰訊在新文創戰略下的IP、版權就需要更多地與外部企業進行合作。比如與敦煌研究院合作,以敦煌為核心IP進行了全產業鏈開發;與古龍著作管理發展委員會合作,將古龍武俠小說進行漫畫改編等等。
這個過程中,隨著IP和版權來源的多樣化,騰訊影業在IP方面的話語權開始下降。
再加上新文創內容更多是以動漫、游戲、網文等方式呈現,這也讓騰訊影業在影視制作方面的優勢難以發揮。
而從這個時候開始,騰訊影業在“新文創”戰略中的重要性就開始逐漸下降了。
與此同時,本來應該與騰訊影業開始配合的閱文集團又在這個時候建立起了一套自己的影視內容制作產業鏈,并開始一步一步地替代騰訊影業在“新文創”當中角色。
比如,2017年閱文集團成立閱文影視,其背靠閱文集團豐富的版權和IP資源,承擔起了騰訊影業在IP管理和運營方面的角色。
▲從2015年到2020年,閱文集團IP改變授權數量增長了一倍
2018年,閱文集團又斥資155億人民幣收購新麗傳媒100%股權,從此在內容制作上有了可以替代騰訊影業的新伙伴。
從這個時候開始,騰訊影業的位置多少就顯得有些尷尬了。畢竟,現在閱文集團掌握了最大的IP資源,同時又有了自己的內容制作公司,騰訊影業作為“外部”的協作方,用起來自然沒有自己的順手。
02從PCG,到三駕馬車
在“新文創”戰略中的重要性下降,給騰訊影業被調離IEG事業群埋下了伏筆,但最后真正促成這一結果的,還是一個來自視頻行業的變化。
2011年,騰訊視頻成立,和早期幾乎所有的視頻網站(平臺)一樣,騰訊視頻最初定位是一個視頻流媒體平臺,即采購內容,再通過線上平臺的方式進行播出。
但2015年之后,由于優愛騰三家在版權方面的持續競爭,版權價格飆升。所以從2017年開始,騰訊視頻就逐步從內容采購轉向內容自制。而這一轉變,也直接導致了騰訊視頻和騰訊影業成為了上下游的關系。
因此,在2018年完成的組織調整中,騰訊影業和騰訊視頻自然而然的被一起從IEG事業群劃進了新成立的PCG事業群,并從此與閱文集團在業務上分屬兩端。
兩個正營的變化,也代表著騰訊影業重心的完全改變,從之前作為“泛文娛”戰略的核心中樞,到單純的影視內容開發制作平臺,并在“新文創”戰略中逐漸淡出。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騰訊影業,在剝離了“新文創”戰略的責任之后,其實就已經可以被劃入到CDG事業群,去專注主旋律內容的制作了。
而當時沒有這樣做的重要原因,是因為在“新文創”戰略中,替代騰訊影業的閱文影視和新麗傳媒,并沒有真正的挑起大梁。
2020年6月,也就是程武剛剛從吳文輝手上接過閱文集團之后的首個半年報,當時閱文集團經營虧損35.56億,同比斷崖式下跌近600%。而造成這一切的核心原因,就在于收購新麗傳媒的商譽及商標權減值,以及設定的獲利計酬機制下的獲利計酬代價預計調減。
說得直白一點,就是新麗傳媒表現太差,差到拖累了整個集團。
因此,程武接管閱文集團之后,除了作為救火隊員撲滅“網文合同風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幫助新麗傳媒和閱文影視重新融入集團。
這個時候,作為曾經“新文創”戰略中負責影視內容板塊的騰訊影業,自然又承擔起了這個潤滑劑的角色。這也是騰訊影業的第二次轉折,即離開“新文創”之后,又持續為“新文創”做貢獻。
因此在2020年10月,剛剛接掌閱文集團的程武就馬不停蹄地攢了一個新局,將騰訊影業、新麗傳媒和閱文影視拉在一起,共同舉辦了“合光·向融2020年度發布會”。
會上,三家公司聯了《1921》、《人世間》、《慶余年》第二季、《一人之下》等56個影視項目。同時,由騰訊影業發起,新麗傳媒、閱文影視全程助力的“青年導演培養計劃”也正式公布,首批4位青年導演的作品開始進入創制階段。
這次會議,是騰訊影業、新麗傳媒、閱文影視首次以一個影視聯合生產體系的方式亮相。拉動騰訊影業內容制作的“三駕馬車”也因此正式組團出道。
程武這樣的安排,效果其實也十分顯著。協作以來,“三駕馬車”陸續推出了《慶余年》《贅婿》《人世間》等爆款作品。其中,今年春節期間在央視一套播出的《人世間》首播當晚實時收視破1,并創下央視一套近3年電視劇收視新高。
這些案例都在說明,在騰訊影業的協調下,閱文影視、新麗傳媒的磨合非常成功。其在騰訊“泛文娛”戰略中最后的任務,幫助閱文影視和新麗傳媒融入集團的任務也得以最終完成。
這也就有了開頭提到的,騰訊影業把原來在“三駕馬車”中承擔的業務和員工都盡可能的剝離出來,交給閱文集團和騰訊動漫等其他兄弟單位。因為這意味著,到此為止,騰訊影業已經完成了屬于它的階段性任務。
03騰訊影業,以退為進
從前面提到的三個階段和兩次轉折中,我們不難發現,在騰訊影業整個發展歷史中,它就像是騰訊大文娛的一塊磚,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騰訊影業被劃入CDG事業群也就并不讓人感到意外了。
最近幾年,騰訊聚焦社會責任,想要實現企業的社會價值并不是什么秘密。
2019年,騰訊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馬化騰就已經在公開場合表示:“我們希望‘科技向善’成為未來騰訊愿景與使命的一部分。”2021年,騰訊更是先后在4月份和6月份分別宣布投入500億啟動“可持續社會價值創新”項目和“共同富裕專項計劃”。
對于騰訊這樣規模的企業而言,除了業務的持續增長之外,更重要的是要獲得社會和公眾的認可。而作為面向最廣大用戶的公關行為,影視內容又幾乎算得上是最好的公關渠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騰訊影業也確實很擅長這件事。
早在2018年,“時代旋律”就已經成為騰訊影業就首批重點推出的5個文化產品系列之一。這些年來,騰訊影業也持續參與了眾多主旋律內容的制作,比如《八佰》《我和我的祖國》《無名之輩》等等,都在社會上產生熱烈的反響。
這些優勢,對于作為騰訊影業、閱文集團、騰訊動漫同時,還掌管集團品牌公關的程武來說,顯然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需要特別討論的是,雖然騰訊內部人士指出,未來騰訊影業“不以盈利為目的”,但這其實并不代表聚焦主旋律內容就不賺錢。
實際上,2018年以來,主旋律內容就已經越來越成為影視內容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幾乎每年票房排行榜單前十中,主旋律電影都能擠進前五,并占領相當的份額。比如兩部《長津湖》《烈火英雄》《中國機長》《紅海行動》《我和我的祖國》《我和我的家鄉》《戰狼2》等等。
主旋律電影愈發的受到市場和觀眾喜愛,也越來越具有票房號召力。這起碼意味著主旋律內容符合時代和市場的需要,具有充分的可挖掘空間。這其中唯一存在的,可能就是主旋律內容如何與商業化相結合的問題。
而且受疫情,資本熱潮退卻、更嚴格的監管落地,以及娛樂明星頻頻翻車等眾多因素影響,影視娛樂行業也早已進入一個階段性的調整期。
在這之前,影視行業其實已經經歷了一段熱錢涌入的時期。但在這個時期結束之后并沒給影視行業帶來繁榮,而是留下了演員的成本被推高,大量粗制濫造內容的出現、主創人員嚴重不足,以及資本快速推動下利潤滑坡等諸多問題。
這其中,影視行業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影視公司估值大幅縮水。比如北京文化、華誼兄弟,其市值相比巔峰時期已經跌去了接近90%,即使像光線傳媒這樣的企業,如今股價相比巔峰也已接近腰斬。
光線傳媒總裁王長田曾說:“現在行業出現了非常嚴重的‘三角債’現象,院線欠發行公司的錢,發行公司欠制作公司的錢,制作公司又相互欠錢、欠主創人員的錢。”而這些問題產生的裂痕,也都需要時間去彌合。
而在此之外,隨著娛樂行業的監管持續落地,主流商業化內容面臨更多潛在風險。
比如在2月10日,國家廣電總局網站就刊發了發關于印發《“十四五”中國電視劇發展規劃》的通知,要求規范包括演員片酬在內收入分配秩序,要防止資本無序擴張,同時也鼓勵資本與產業良性互動。
所以在這個時候,調轉方向進入主旋律內容制作反而不是一個收縮勢力范圍的選擇,而是一個正面時代機遇的方式。
再加上即使在整個影視行業里,騰訊影業的戰斗力也并不算弱。據中國產業研究院發布的數據顯示,根據2020年的作品和票房表現統計,騰訊影業在2021年中國影視公司TOP50中排名第16。
而且從騰訊影業構成來看,即使在交出IP和部分內容創制能力之后,騰訊影業仍然具備包括內容創意評估體系、制作管理體系、宣發體系在內的業務中臺,以及包括流程管理、政府關系、風控及其他職能在內的專業平臺支撐線。這些能力,剛好符合主旋律內容制作的需要。
從這個角度來看,騰訊影業的這次調整,更像是一步“以退為進”的秒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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